北京考试报记者 安京京
国家级玉雕大师王希伟、市级玉器大师连松智、市级花丝镶嵌大师袁长君、国家级景泰蓝大师钟连盛……这些在行业内如雷贯耳、耳熟能详的名字,对北京市工艺美术高级技工学校的孩子们而言并不陌生,因为大师就站在他们面前的三尺讲台上,就站在他们手工实训的操作台旁,就站在他们身边。
走进工美技工学校的玉雕实训车间,没有想象中刺耳的机器打磨声。传统工艺美术教学发展中心副主任王晓薇说,北京的玉雕、象雕、花丝镶嵌、景泰蓝、雕漆等众多传统工艺美术技艺都存在着技艺失传、人才断档的危机,如掌握花丝镶嵌技术的艺人本市目前仅几十人。从师资上,学校在工艺美术玉雕、花丝镶嵌、景泰蓝3个传统工艺美术专业上都请到了大师级、高级技师级的老师,从硬件上,配备专业而先进的实训设施和设备,正在运转的玉雕横机就是今年更新的行业里公认的品牌设备。
正说着,走廊里迎面正巧撞见了国家级玉雕大师王希伟,他年近五旬,在玉雕行业已经浸润30余年,最好的作品之一曾值10亿天价。王希伟大师对玉雕专业的评价是“高不成,低不就”,进去容易深了难,但凡做这个的,没有灵性悟性绝对不成。如果学生磨了几年也磨不出个名堂,就可以转行了。学玉雕不但要对玉雕的手工技法精通,还要对历史、文学甚至是政治、军事有所涉猎。只有对要雕的人物、场景有深刻的领会,雕出来的作品才能传神,才能有血有肉。
王希伟在学校的实训车间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室,里面几个学徒正在忙碌着,有的在雕老子出关图,有的在雕一尊观音像。玉雕大师带学生通常不会教基础,而是在关键之处点拨一二,而正是这些点睛之笔决定了一件作品的优劣高下。无论从审料环节还是对一处裂隙的处理,经过大师的讲授,学生往往能豁然开朗,受益匪浅。王晓薇说,学校培养的是“艺”,而不是“匠”。工艺美术大师将与优秀学生建立师徒关系,鼓励他们在毕业后进入工美大师工作室工作,在更高的平台得到发展。学校花丝镶嵌的两名学生郭象闯、赵文富刚刚二年级就在袁长君大师那里进行实习,参与他的产品制作。学生启燕飞成为丝绫堆秀第二代传人,学生李小龙也进入雕漆大师殷秀云工作室工作。
走进玉雕车间,十几个学生正埋头专心雕琢着什么,一位女老师在工位间走来走去,不时停下指点两句。她也不是一般的学校老师,而是北京玉器厂的老师傅、市级玉器大师连松智。她说,带学生比在工厂教徒弟累多了,厂子里一次最多带两三个徒弟,学校一个班就有20多个孩子,还都是完全没基础的白纸。她一天要说的话比过去在工厂一个月说的都多,有时回家倒头就能睡着,饭都顾不上做。可徒弟的快速成长让她感到欣慰,她举起一个孩子手中的玉件,双鱼图案栩栩如生,已经有几分工艺品的样子。连松智说,这些孩子从3月刚开始实操,一星期有一半的时间泡在车间,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能达到这样的水平。
由于学校的实训场地还在建设中,花丝镶嵌专业的学生已经直接下厂实习了。这些孩子入学时并没有明确自己的专业方向,经过半年接触后,再决定自己感兴趣的领域。除花丝镶嵌外,雕漆、牙雕、金漆镶嵌等手艺,只要学生想学,学校就会依托工艺美术行业协会提供师资。
王晓薇说,为保证教学质量,学校大部分专业都是小班教学,一般在15至30人。学生经过3年学习可以达到中级工水准,5年后考取高级工证并拿到大专证,在即将开设的的预备技师班毕业,经过2年岗位工作后,还可考取技师资格证。学生学徒期间月薪几千,达到技师技艺水平后,月薪上万是很平常的事。学校还将逐步完善“燕京八绝”中其他的传统工艺美术专业门类,为传统工艺美术行业培养合格的后备人才,希望更多的年轻学子能在传统工艺美术行专业中传承绝技,成就梦想。
走出玉雕车间时,那些孩子还沉浸在自己指尖上的舞蹈中,没有抬头。他们中或许会走出几位未来的大师,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未来也正是维系在这些尚显稚嫩的肩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