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考试报特约记者 刘 婧
清晨5时30分,闹铃准时响起,和钰润下意识地把闹钟按掉,愣了三秒钟,从床上一跃而起。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瞄一眼,天还没有亮,不知道今天是雾霾天还是大风天。其实这些都和她没关系,因为无论什么天气,她都会去上自习。“马上就要考试了,再坚持一下。”钰润默默地对自己说。她匆匆洗了把脸,拉上羽绒服的拉链,为了不吵醒舍友,轻轻把门带上,悄悄出发了。
这个不足6平方米的小屋只有和钰润和林倾宁两个女孩。钰润睡上铺,倾宁睡下铺。倾宁这几天睡得较晚,把起床时间调到了6时30分。和其他在校生不同,她们每天要穿过大半个小区,才能到达学校的自习室。
“你可以把我们称为漂在北京的校漂。”钰润笑了笑说,“校漂”原本指大学毕业后不愿踏入社会就业、仍然滞留在就读学校周围、以期达到自己理想目标的人群。钰润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,为了考北大而来到北京。倾宁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,为考复旦而租住在学校周围。两个人的理想彼岸都定位在北上广。
钰润说,她和北大结缘,源于一场讲座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在学校听了一场由北大老师做的报告,从此就再也没能从北大的情节中走出来。“北大的由来、未名湖的由来、红楼的故事、赵家楼的故事,也许很多北大学生也不见得比我清楚。”钰润甚至把北大这个系里每位老师的书都拜读了几遍。“毕业那年,我考了一次,落榜了。今年我决定,来到离自己梦想最近的地方。”但北大宿舍很紧张,她想住在学校里几乎不可能。周围的房价又很高,对于没有经济收入的她而言,有点望而生畏。理想院校近在眼前,但成为其中一分子尚待时日。钰润一开始租住在离学校三站地的地下室,但还没住满一个月,房东就要涨价,她只好搬离。那段时光是钰润最不想提起的,一周除了两天睡在朋友宿舍,大部分时间在24小时店里度过。找不到住的地方,上完晚自习后,她就在北大校园里徘徊,背着书包不知道何去何从。
直到遇到现在这个“小窝”。虽然小,但钰润很满足。“几个热心的学长给了我一份北大课程表。”钰润开心地说,但她也知道,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学校就属于自己。现在,她每天一踏入北大校门,置身其间,虽然对图书馆仰慕已久,对博雅塔、未名湖欢喜已久,但不会像毕业那年来时那样陶醉其中了。时间久了,她更清楚地认识到,要真正成为这里的一员,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程要走。
“没有几天了。”钰润说着,撕下一页日历。这一年来,在北京的夜幕里,她没少流过眼泪。但她深刻地明白,让一个女孩发光的不一定是闪亮夺目的珠宝,而是她曾经流过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