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阳和夕阳
发布时间:2019-10-21
期号:
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学生 李 锴
1
我偶然得到一罐荔枝味汽水。荔枝这种南方水果在北方不是经常见到,而且非常不经搁。我并不是很爱吃荔枝,尽管其汁水丰盈、果肉肥厚。市面上常见的荔枝味水果糖自然也入不了我的眼,那种香精和糖稀的人工制品,哪怕只尝上一小口都会腻上一阵。但香精糖稀和碳酸在小小铝制容器中的奇幻组合,却能孕育出如此难忘的美味,实在令我诧异。我轻啜一口满载着泡沫的清凉液体,一颗颗精小的汽珠在舌尖绽开。碳酸汽水完美地承载了荔枝的味道,甜腻的感觉被些许的酸味刺激所缓解,甜润间带有一丝清凉,细细品咂,入口生津回甘,嘴中香气萦绕,滑进肚中的,是日落时分稍纵即逝的浓艳感觉。伴着窗外逐渐清晰的亮色拽开拉环,砰——便是朝阳映照。
据说洋槐花是在清晨开放的,它饱吸大自然的精华,才得以酿出清香甘甜的洋槐花蜜。干瘪的茶叶在热水中激荡,浸透蜂蜜的浓稠。两者形态的强烈对比,换来滋味上的大开大阖,天地间种种机缘迎来无法解释的相逢。当午后的阳光照进来,淡绿色的茶水在杯中轻晃,晃得满屋金黄。
2
教学楼下背阴处有一棵海棠,她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,以至于一天之中,太阳只有落山前短暂一瞥她的身影。这是一棵成年的海棠,但在钢筋水泥的映衬下,高达八米的身躯也显得娇弱。现在这时候,小巧的果实像钟摆一样垂挂在树梢上。那果子极为脆甜,并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。
随着今年最后一次台风的离开,气温急转直下,降水在半夜来临,沉重的果实承受不起这种打击,啪地摔在地上。第二天,晨风摇得树叶沙沙作响,阳光随着风沿着街道洒过,照耀着满地零散的落叶。海棠依旧在那里挺着,早先随果实一起变黄的叶子蔫蔫地耷拉着,只有绿色的叶子还昂头望天。到了傍晚,得益于阳光直射,整棵树又恢复了活力,绿色叶子也映出耀眼的金色光芒。所有的枝条都奋力拉合,勉强将全部的殷红揽住。终究是万物之秋,总有些东西留不住。那丝丝漏过的光线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,这是一天里最美的时刻。
最后一点光消失在地平线上,一切都隐入黑暗。不过生命是不会停止的,它会操控细节无声地变化。当太阳再一次跳出地平线的时候,便是夕阳映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