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 沈婉如
风浩荡地吹来,在紫禁城内呼啸而过,消弭在高耸的建筑群中。躲开霓虹闪烁的现代城市气息,躲进宽宽窄窄温厚宁静的胡同。
“胡同”这一名称的出现,比“北京”早了一个世纪。《胡同文化》用细腻的笔法和温柔的情怀,引着我推开堆积的卷子、推开竞选三好优干,去探寻这属于北京的坐标。
南锣鼓巷商业化的热闹气息扑来,我的心忽然就乱了急了,匆匆逃走,跨进一街之隔的北锣鼓巷,安详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伸展进皇城的层叠之中。身后的喧闹成了另外的世界,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下来。临街的墙几乎已经风化,广告标语几经修补,风风雨雨又胡乱地将它揭下。胡同内并无几间商家,来往的人稀稀落落,且大多是此地的居民。忽然有孩童奔跑出来打打闹闹的,恍惚间似乎是《城南旧事》中的英子和妞儿,一时好像《穆斯林的葬礼》中的韩新月也带着蓬勃的朝气向我走来……历史的真实、文学的虚构重叠幻化,心也跟着飘摇起来。时有鸽哨声划过,时有野猫安然走过,午后的暖阳反倒添了几分安宁。不知不觉,我便已走了好久。渐渐地,太阳将不舍的余晖洒在这片静谧之中,拉长了老槐的影子,踩在脚下。老舍心中有一个说不出来的北平,我忽也就觉着这里“像一个国王的梦境”了。然而,影子没了,我又踏回了曾经的匆忙……
胡同总带着几分从容,既不临近闹市,又不远离街衢,关上四合院的门与世隔绝,走出去四通八达,适合动静自如的真正生活要求,特别是对于既要在人间奔走,又要寻求心灵自由的人。
可我们活在快节奏中。我们匆匆地走着,被电气之音和时代的喧嚣敲击着,不敢放慢脚步,熙熙攘攘为利而来逐名而去。从梁思成、林徽因到王军、华新民,呼吁声从北平传到了北京,但理想越来越远,欲望越来越炽。人一旦被琐细的欲望控制,便失去了明澈虚静、自在雅致的本性。
据说,德国一位历史学家看过北京的胡同后,感慨说:“我们现在有的,你们将来都会有,而你们现在有的,我们永远都不会有。”
好在还有胡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