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都师范大学 史 悦
“二十三,糖瓜粘,灶君老爷要上天……”街上的孩子们边蹦蹦跳跳地一路跑,边念叨着朗朗上口的歌谣。腊月二十三,是我国北方传统的小年。这一天,就仿佛是鲤鱼纵身一跃的那道龙门,一年中那道最后的关卡。跃过去,就是一马平川、海阔天空的豁达景象,旧的一年也从那跳跃的瞬间起渐渐消逝。
每当小年一到,我就会忆起小时候过年的种种场景。我记得,这一天,我许过单纯的愿望、经历过无忧的时光、走上了梦开始的地方。每年从这一天起,小小的我便会怀着亢奋的心情期待过年,就好像心底那株小苗刚刚冒出了新芽。有时,才刚刚放寒假,一颗心早就飞到天边去了。接着是马不停蹄地跟着大人买年货。过年那天,伴着屋外噼啪作响的鞭炮,屋内的我们乐此不疲地把长辈给的压岁钱塞进口袋里,转身就吆喝着兄弟姐妹们出去买糖吃。当然,还有温暖的围炉和红亮的火光映衬着彼此快乐无邪的笑脸。年少的我们,快乐很多,烦恼很少。明明长大了一岁,心情却像是初生的牛犊子般,全然不知“愁滋味”。
说起买糖,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小年当天去买关东糖。兜里装上压岁钱,一定要到新街口最热闹的商店去。那时的关东糖是米黄色的、实心的、有点儿硬、长条形的。我一去就发傻,因为想吃又怕粘牙咬不动,每次都要挣扎好久,好像要做一个人生的重大决定——到底是买还是不买?最后常常是满口香甜地走回家。长大后,知道了“甘之如饴”这个词,常常想起那时关东糖的味道。那真是一种神奇的食物,吃起来口感不是特别好,但却能让我充满幸福感。
童年的记忆,对我来说清晰依旧。如今,我重游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时,看到斑驳矮小的老城墙依然古朴安静,装修一新的百货商店依然热闹非凡。长大的我们,羽翼渐丰,渐渐知道了成长与命运,懂得了生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但我依然会站在柜台前犹豫好久,最后约上二斤关东糖,心满意足地回家。因为在这酥脆香甜的关东糖里,承载的不止是我年少的时光和过年的味道,更有最初那颗纯洁无瑕的赤子之心。
回到熟悉的街道上,耳畔响起了清脆的童谣和悦耳的欢笑。转眼又是腊月二十三,带上我的初心,回味着关东糖的味道,让我们整理好心情,走向崭新的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