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宏甲

　　不少家长对我说：现在大环境这样，我们不让孩子去适应“应试教育”，有什么办法？我们个人是无能为力的。

　　很多老师对我说：大环境这样……我们个人无能为力。

　　我相信他们说的。但我还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，这个故事是一个朋友从手机上发给我的，题曰《皮鞋的来历》。请不要在意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，我以为这是一个寓言般的手机短信。寓言的力量就在于你能够从某种近乎荒诞的故事中得到启示。

很久很久以前，人类都还赤脚走路。有位国王到偏远的乡间旅行，路面有很多碎石，刺得他脚痛。国王因此下了一道命令：把全国的道路都铺上一层牛皮。他认为这样做不只是为自己，还可以造福人民，让大家走路都不受刺痛之苦。但是，即使杀尽全国的牛，也筹措不到足够的牛皮，而所花费的金钱、动用的人力更不可思议。这件事根本做不到，而且相当愚蠢，但因为是国王的命令，大家也只能摇头叹息，不得不做。这时，有一个聪明的仆人大胆地向国王建言：“国王啊！您为什么要劳师动众，牺牲那么多牛，花费那么多金钱呢？您何不只用两小片牛皮包住您的脚呢？”国王听了很惊讶，当下领悟，于是收回成命，采纳了这个仆人的建议。据说这是皮鞋的来历。

　　这也是个关于经济成本的故事喔！由此可见，想改变世界，很难；改变自己，则较为容易。如果世界暂时改变不了，那就不妨尝试着改变自己——“把自己的双脚包起来”。改变自己的某些观念和做法，以抵御外来的侵袭。当自己改变后，脚下的道路也就变了。“心若改变，道路就会改变。道路改变，人生就改变。”

　　这个关于“皮鞋”的故事和变革教育的事当然不同。譬如故事中说“国王啊，您为什么要劳师动众……”的确是不能那样劳师动众的，但如果不铺牛皮，改用沙石、混凝土铺平道路，则劳师动众是值得的，因为“要致富，先修路”。今日改变教育，则是应该“劳师动众”的。在一个国家，改变传统型教育，创建新教育，即使有国家教育部发动也是不够的，因为这不仅仅是教育系统的事，这是一个国家工程，需要“施于政府，通于天下，贯于人心”，需要全民族共同努力。但如果这种局面迟迟没有出现，你仍然要考虑用“两小片牛皮”保护你的脚，不要失足。分数不重要，孩子重要，生命重要。

　　我还想，“文革”后，为追回过去的损失，亿万师生家长投入了多么巨大的热情和精力。如果我们再不放下应试教育模式，劫难就可能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折磨我们。如果只重视会考试的孩子，怎么构建和谐社会？党中央、国务院发文件提出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，我们成年人也得在自己的头脑里爆发一场革命。要不要坚决地放下应试教育，推进课程改革，实在已经不是认识问题，而是良心问题。

（连载五十二，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