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 铮
如果说我走过的人生路有什么遗憾的话,没有熟练掌握英语肯定是其中之一。所以,当听到邓亚萍从写不全26个字母起步开始学习英语的故事时,我感概万千。
再一次关注邓亚萍,是因为新学年伊始CCTV-1播出的中国首档电视公开课节目《开讲啦》,邓亚萍从零开始学英语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。看到根据视频速录整理的文稿后,我迅速在微博上转发,与学生分享这位榜样的力量。
曾几何时,邓亚萍在世界乒坛叱咤风云,斩获18个世界冠军,连续8年排名世界之首。但英语就是英语,不会因为这是位“乒乓皇后”就变得容易些。1997年退役后走进清华园,在第一堂课上,她连26个英文字母都写不全。1998年她刚去英国留学时,走进银行,拿着现金都存不进去,去邮局、写封信也没有能力。
毫不夸张地说,在学习英语的道路上,她和我们许多中国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。但后来,她不但拿到了清华大学的学士,还攻读了英国诺丁汉大学硕士、剑桥的博士。在异国他乡,没有多少人认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个子,更没有人因为她是世界冠军就降低学问的门槛。
为什么邓亚萍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?和邓亚萍相比,我们到底缺少了什么?我扪心自问。
首先缺少的是韧劲,是那种蔑视困难的精神。在清华园学英语时,她头发大把大把地掉。为了在国际奥委会召开的会议上发言,把全部内容用字典翻译出来、标上音标,跟着老师的录音带,一遍遍地念。一篇不超过5分钟的讲话,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边学边练。本以为她会请翻译的萨马兰奇,听完她的英文讲话惊呆了,说“邓学了3个月的英文,能够有这样的发言。应该给她祝贺鼓掌!”我们也应该给她鼓掌。只是在鼓掌之后,更应该找找和她的差距。
和邓亚萍相比,我们还缺少了坚持。邓亚萍拿下硕士学位之后,希望到剑桥去读博士。她周边的所有人——亲人、朋友、老师,包括萨马兰奇,统统说别去读。这在他们看来,的确太难了。但她不为所动,仍然坚持去读剑桥,结果成功了。遥想当年,夜幕降临后我站在路灯下背外语单词,曾经是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。但是走上工作岗位之后,就慢慢地放弃了。想起来了念两句英语对话,临近职称考试才背几个单词。如此三天打鱼、两天晒网,怎么能学得好呢?
无论如何也应该把英语先拿下,是邓亚萍第一次参加国际奥委会委员会后下的决心。所有的委员都可以讲英文、法文,唯独她带着翻译去。讨论时因为需要翻译,她总觉得比别人慢半拍。与委员们交流的过程中,总觉得隔了一个人。要感谢这次会议的刺激,激起了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头。静下心来想想,谁没有受过刺激?偶有跨出国门的机会,语言不通也曾让自己痛下决心攻克英语。但踏上国土的那一瞬间,就把自己心中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了。曾在国外商店里相中了一件上衣。交钱的时候,售货员摇着头说NO、NO。原来,店里标的是商品的起价,我却以为是衣服的价钱。尴尬之后,依然故我,全然没有邓亚萍那股雪耻的精神。
对照邓亚萍,我想了许多。
我们也曾立志,但往往缺少行动。没有行动,我们只能在原地不动,距离目标永远那么遥远,所有的志向也只能是过眼烟云。
我们也曾行动,但往往缺少坚持。或许是父母的训斥,或许是老师的教诲,或许是榜样的激励,或许是外界的逼迫,使得我们曾经采取了一些行动,可能也见到了一些成效,可惜的是经常半途而废,没能坚持下来。时间不够是原因,精力不够是因素,能力不够是推脱,条件不够是借口。尽管有各种各样放弃的理由,但归根结底缺少的是坚持下去的毅力和决心。“铁杵磨成针”对我们来说,总是一句励志名言。而功亏一篑,总是我们很多历程的概括。
我们也曾坚持,但往往缺少永恒的动力。曾经坚持写过日记,印象中写过好几本,但记不得从何年何月开始,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。曾经坚持慢走、长跑,像模像样地出汗,但同样记不得被哪次聚会中断了,就再也接不上茬了。
但愿这次是真的痛下决心,像邓亚萍那样:从零做起,付诸行动,坚持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