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 迪

　　“我们一定会回来看您的。您一辈子都是我们的老师！”

　　有人说，一辈子太长，就好像一生一世的许诺，就好像上下求索的漫漫道路，就好像谁都说不清永远有多远；有人说，一辈子太短，就好像花开花谢的落寞，就好像逝者如斯的滚滚江川，就好像谁也道不明转瞬有多短。毕业前的最后一课，我用“一辈子”，对您许下了一个承诺，那是离别的落寞也难以消磨的承诺，那是对您一生一世为吾师长的承诺，那是说多少华丽的词语，也难尽其言的承诺。

　　那天的种种，历历在目。就像是预设好的一样，在校的最后一天，我们有机会再接受每位任课老师的最后一次教诲；更像是刻意安排的剧本，作为班主任，您的课恰恰是这一天我们所上的最后一课。

　　晨读的时候，您说今天是我们在校上课的最后一天，希望每位科代表在下课时，代表全班对任课老师说几话，或感恩、或流连。我默默地点头，像其他科代表一样，心里笃定要倾出所有人对您的满腔之情。课程一节一节地结束，老师一位一位地告别，每位科代表都说出了我们的心声、道出了我们的深情。而我，在这一次次用掌声祝福离别的过程中，却愈发忐忑。不仅是任课老师，您还是我们的班主任；不单单是班主任，您更像是我们至亲的长辈。最后一课，我要说多少次谢谢，才能表达我们对您的感恩之情；最后一刻，我要以何等的言辞，才能吐露我们对您的流连与不舍。

　　直到最后一声铃响，我在脑中演练了许久的结束语，竟不知怎的，一句也说不出来。眼看着您就要走下讲台离开，同学们催促起我来。我顿了顿神，像挤牙膏似的，开口叫住您。您停下来回头看我，同学们也看看我而又看看您。我屏住呼吸，看着您的眼睛，说出了我回忆许久但现在仍留有一片空白的什么。也罢，是情之所至，我空余填补之意尔。可在“不知所云”的最后，我记得有一份承诺，承诺我们一定会回来看您，承诺我们一辈子都是您的学生。

　　又一个9月10日，我已走出校门。在离开学校4年的每一个初秋，我从未失约。我们“拉帮结伙”地带着蛋糕、巧克力，在您的办公室里一通儿“折腾”。看着蹭在桌上的奶油、掉在地上的巧克力渣儿，您笑得合不拢嘴，一边“责备”我们笨手笨脚，一边还说着我们带来的就是好吃。或许在您眼里，我们永远是那些课上窃窃私语、课间调皮捣蛋的孩子。只是这一次，我身不由己了，因为要知道，您的学生，也走向社会了！是啊，您一定不会怪罪我们，您一定会满怀欣喜地祝福我们，您一定在为我们的成熟自立而感到欣慰与自豪。只是您的节日，我们要错过了。不过好在，学生如今已学有小成，背着一个文学学士的小号，便敢来“自以为是”地取之所学，倾情成文。故而，就让这些文字，为我再次见证那年许下的承诺吧：一生一世，您与我们，师生不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