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 丹
走在回宿舍的路上,匆忙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。往日再熟悉不过的风景似乎变得不一样了,雨过天晴后,晚霞装扮的天空格外美丽,空气变得清新,路两旁的槐树被雨水洗后更显翠绿。连绵的阴雨过后,北京似乎焕然一新,而我的心情也一扫往日的阴霾。
坐在四合院里,看着雨水从屋檐滴落,滴答滴答,有着江南的味道。最近,北京的雨让我有回到了家乡的错觉,像极了南方的梅雨季节。在家乡,6月中旬到7月上旬,天空连日阴沉,雨水连绵不断,时大时小。而到了8月上旬,雨水依旧不见少。还记得在中学时代,我们没有暑假可言,8月正是补习的“黄金月”,我当然也不甘落后,我的8月都是在补习班里度过。在补习岁月里,父亲成了我的“专属司机”,而我的坐骑就是父亲骑了多年的自行车。
“带伞了没?”
“带啦!”
“那坐好咯,准备出发!”
这是每天早晨出门前,我和父亲之间不变的对话。在8月,伞是很重要的出门必备品。因为家乡的8月不是阴雨连绵就是烈日当空。
如果出门的时候恰逢下雨,我会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,把伞撑得高高的,给父亲遮雨。这时,父亲总会说:“别给我遮,管好你自己就行。爸爸可喜欢淋雨了。真的!”父亲似乎担心我不相信他的话,把“真的”两字反复强调了好几遍。
如果恰逢烈日当空,父亲会一边骑车,一边叮嘱我把伞打好,别晒着自己,但我执意要给他遮着。那时,父亲又会说:“爸爸可喜欢晒太阳了,真的!”
每当这个时候,我都一言不发。在父亲的眼里,我仿佛还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,会相信他有既喜欢淋雨又喜欢被烈日暴晒的怪癖。
有一次,在父亲接我回家的路上,突然下起了雨。我打开伞,仍旧把伞举得高高的,为父亲遮着。父亲一如往常让我别给他遮,但我的执拗劲也上来了,就这样一直给他遮着。父亲看我的手没有要挪动的意思,很着急地从车上跳了下来。“你看你,身上全都湿了。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,爸爸喜欢淋雨。再说了,爸爸是个大男人,淋点雨也不会有事……”不管父亲怎么说,我都一副坚定的表情,虽然一言不发,但似乎在告诉他,别多费口舌了,没用的!后来,在我的顽强“抗争”下,父亲推着车,我撑着伞,我们肩并着肩走了回去。经过这次事件之后,父亲去商店买了件雨衣,之后每逢下雨,父亲穿着雨衣骑着车,而我坐在后座上钻进他的雨衣里,依偎着父亲温暖的后背……我想,也许父亲就是那为我遮蔽风雨和骄阳的生命之伞。
天晴了,我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实,忽然想起8月8日是“爸爸节”,算了算,我也快有大半年没有回过家了。对于在外漂泊的我们,思乡成了永恒的主题。有时想放弃现在的一切,回到家乡去,回到父母身边去,可是现实又告诉我,年轻人应该在外面多闯闯。现在,我能做的只是好好生活,照顾好自己,让父母少一份担忧,少一点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