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举与习俗

发布时间:2011-05-04 期号:

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博士生 冯建民

  在隋唐至明清的1300年间,科举考试占据着古代社会生活的中心,牵动着举国上下的读书人。在人们心目中,科举及第是梦寐以求、津津乐道的一桩大事。因为,金榜高中,功名利禄随即加身,一人登科,整个家族便随之荣耀。可想而知,在科举盛行的古代社会,人们对科举功名是何等崇尚痴迷。久而久之,人们便把这一观念意识和思想情感与社会生活联系在一起,产生了很多富有科举色彩的生活习俗。下面略举几例。

  在婚庆习俗上,民间俗称“洞房花烛夜”为“小登科”,“金榜题名时”则为“大登科”。新婚之时,新郎和新娘身穿红袍,里外红、上下红,头顶桂冠,就像中举或登科时的衣冠一样,春风得意,流光溢彩。京师民俗小登科之日迎亲娶妇,模仿殿试传胪后“状元及第”的排场,用伞、扇、旗、牌等执事仪仗招摇过市,所谓“满天星轿坐娇娥,伞扇旗牌次第过。莫讶状元多若许,本来原是小登科”。在很多地方,女儿出嫁后,有“送灯”的习俗。清代郑东廓的《福州风土诗》中的《送灯》对福州的这一风俗进行了描述:状元骑马最英灵,天赐麟儿见宁馨。细舅亲身来送蔗,添灯就是祝添丁。女儿出嫁后,父母须于上元前送灯(福建方言为丁)到女婿家,悬灯于甘蔗之梢,而且必须是细舅(即小舅子)亲自送去,俗称“亲家舅送灯”。至于灯品,则有“观音送子”、“孩儿坐罗盆”以及橘灯和花盆灯等,依照顺序送去,一直要送到外孙出世方才作罢。不过,“状元骑马”和“天赐麟儿”两种小灯,则是每年必送的。

  起名,表达了父母对孩子的某种期望,所以民间起名也有很多传统习俗和讲究。诸如“文魁”、“英杰”、“俊杰”类的名字体现着父辈对孩子积极进取、获得功名的希翼。此外,还有取名带“槐”字的习俗。在古代,槐树往往被当作科举考试的吉祥物。唐朝时常以槐指代科举考试,考试的年头称为槐秋,举子赴考称为踏槐。南宋人尤袤在《全唐诗话》中记载:“唐语云:‘槐花黄,举子忙。’”,反映了槐花盛开时文人参加科举考试的场面。明朝《济南府志》记载:“王氏大槐,在新城县署新街之西。相传邑善人王伍常于槐树下作饘粥,以饲饥者。人挂其笠于槐,累累如也。后梦满树皆挂进贤冠。云孙曾以下科第蝉联,遂以大槐王氏名其族。”明朝《洛阳县志》记载:“房氏洛阳故家,将营室,一木忽甲拆于庭,视之则槐已。久之,乔木上耸,密叶四布,观者以为昌盛之兆。厥后,子仪果联登进士,遂匾其堂曰:‘祯槐堂’。不忘厥初也。”清朝河北的《文安县志》中记载:“古槐,在戟门西,清同治十年东南一枝怒发,生色宛然,观者皆以为科第之兆。”鉴于此,在民间,很多父母将初生小儿寄名于槐。

  孩子周岁时,往往举行“抓周仪式”。据《颜氏家训》记载,抓周这天,罗列锦席于中堂,烧香燃烛,孩子打扮一新,在他面前的百眼筛里放上文房四宝、女子针线、财缎花朵、金银财宝、秤尺刀剪、儿童玩具等各种东西,把男孩放入席中,看他先取什么东西,以观其性情志向。宋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·育子》称此为“小儿之盛礼”,以观幼儿的前途、志向和兴趣。最忌先取女红,认为这是混迹女流、沉迷女色之兆,日后无大出息;也忌先取玩具,以为胸无大志;最喜他取文房四宝,预示孩子将来知书达理,必定学业有成、考取功名。《红楼梦》第二回“贾夫人仙逝扬州城、冷子兴游说荣国府”中,贾宝玉抓周时抓了女红,触犯了世俗忌讳,贾政从此不假颜色于他。

  过年时,家家户户都有贴年画的习俗。年画不仅是过年时一种五彩缤纷的点缀,更是文化流通、道德教育、审美传播、信仰传承的载体与工具。年画多象征吉祥富贵、福禄寿喜。以登科及第、金榜题名为题材的年画也占有一定的比重。例如杨家埠木版年画《五子夺魁》,图中绘五个儿童,其中一个举金盔,四人欲夺,娃娃形象饱满富态,神态皆为欢喜雀跃状。是借“盔”与“魁”谐音,欲得魁首之意。儿童皆指望得中魁首,显姓扬名,以喻积极向上,博取功名。

  由于科场竞争十分激烈,中举及第的概率很低,再加上一些科场舞弊等不公因素的存在,使得科场成败充满了很大的变数与偶然性。这使得很多人相信“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”的科名前定观念。社会上流行着到庙里求神庇佑、抽签问卜、占星推算的风俗,因科考而兴起的各类考试迷信与魁星崇拜、文昌信仰,过去在全国各地都曾长期存在。傩是一种古老的祭舞,起源于氏族社会的图腾信仰,意在驱邪逐疫,求福避灾。在江西很多地方,每逢农历正月十五左右,都有“跳傩”的民俗活动,其中便有《魁星》独舞表演。傩戏巧妙地将科举取仕、魁星崇拜的思想观念融入其中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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