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宜春
享誉中外的中国“宰相第一村”,就是山西省闻喜县礼元镇裴柏村。裴柏村裴氏家族自秦汉历魏晋,至隋唐而极盛,五代以后余芳绵延。据《裴氏世谱》统计,裴氏家族先后出过宰相59人,大将军59人,尚书55人,侍郎44人,中书侍郎14人,常侍11人,御史10人,节度使、观察使、防御使25人,刺史211人,太守77人;封爵者公89人,侯33人;与皇帝联姻50多次,其中皇后3人,真可谓“将相接武、公侯一门”。难怪与裴家有关的历史戏剧就有许多,像《游西湖》、《李惠娘》、《裴恒遇仙记》等。
裴氏家族不少人建立卓越功勋。如唐开国元勋裴寂,在隋末群雄并起之际,高瞻远瞩,鼎助李渊起兵晋阳,建立了李唐王朝。裴行俭是唐朝最著名的将领之一,在高宗时官至礼部尚书兼右卫大将军,封闻喜县公,曾任安西大都护,西域诸部多慕义归附。调露元年(679)西突厥侵逼安西(今新疆库车),他假为畋猎,以计俘西突厥都支。同年,东突厥阿史德温傅、阿史那伏念反叛,裴行俭以反间计逼其来降,余众悉平。唐宰相裴耀卿致力于整顿漕运,保证了南粮北调的水道畅通,解决了唐朝延续了几十年的关口粮荒问题。裴度是唐代杰出的政治家之一,一生最大功绩是屡次削平藩镇割据势力,特别是在平定淮西藩镇吴元济叛乱中,立场坚定,力挽狂澜,使唐朝经历安史之乱后再度取得统一,出现了“元和中兴”的政治局面,因此晋升为上国柱、晋国公。后曾多次出将入相,史称他“身系国家之安危、时势轻重三十年”。诗文大家韩愈、柳宗元、白居易、刘禹锡等都曾撰写诗文颂扬他。
裴氏家族中在学术领域有成就者也宛若群星。晋代司空裴秀利用方格比例,主持绘制出《禹贡地舆图》18幅和全国的《地形方丈图》。他总结经验,确定了“制图六体”的理论,比欧洲地图学家托勒密早600多年,被英国科技史学家李约瑟认为是中国制图之父、世界科学绘图的创始人。裴秀之子裴顾是西晋的哲学家和思想家,在当时崇尚“老庄”、高谈“玄理”的情势下,独树一帜,提出“无不能生有”、“有”是万物存在变化之基础等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。南朝宋史学家裴松之为《三国志》作注,其子裴驷、曾孙裴子野分别著有《史记集解》、《宋略》等不朽之作,被称为“史学三裴”。隋代裴矩所著《西域图记》详细记述了西域14国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交通及民风,对研究我国隋唐时期西北社会状况有重要价值。隋代的裴世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率政府使团出访日本的人,为发展中日友好关系作出了贡献。
促使裴氏人物显露头角的决定作用是他们重视教育、自强不息和顽强拼搏。“重教守训、崇文尚武、德业并举、廉洁自律”是裴氏家风的主要特征。裴氏曾有家规,子孙考不中秀才者,不准进入宗祠大门,谨遵“玉不琢,不成器;人不教,不知义”。裴氏家族中虽不乏以门荫入仕的,但也有许多靠自我奋斗取得成就的,如裴行俭由于父荫被补为弘文生,他却以此为耻,执意通过科举步入仕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