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寿喜

　　当2009年第一轮红日升起的时候，我和儿子已经抵达了天津。临行前，妻子对我们说：“你俩都不要有压力，权当是一次自费旅游！”而一路上，我不停地摆弄着照相机，说些与考试无关的话题，目的也是想给儿子减压。
　　不过，真的进入南开大学的校园，看见全国各地的考生及家长一齐拥向取准考证的电教馆时，几个重要的数字自然而然地就跳了出来——南开这次自主招生的总录取名额是300名，而获得考试资格的学生却有2000多名，外地考生的录取比例约为八分之一。“优中拔尖”的态势，令每个考生和家长都无法轻松。
　　考试定在元月2日（笔试）和3日（面试），儿子的笔试考场就在图书馆旁边的大阶梯教室里。正值数九寒天，天津的气温约在摄氏零下6度，是典型的干冷，风吹到脸上犹如刀割，但至少有一半家长把孩子送进考场后，并没有选择回到温暖的房间休息，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，聊孩子的学习，聊一路的行程，聊几个月后的高考前景……
　　北方的家长抵御室外寒冷很有经验，一般都戴着帽子，围着围巾，穿着棉皮鞋，昂首挺胸地站着，说起话来也气宇轩昂的；反观那些弯腰缩颈、轻声细语、时不时在背风处跺脚搓手的家长，十之八九都来自南方。凭借着这一发现，我顺利找到了几个老乡，一聊，他们孩子的成绩排名都比我的儿子要好，心里便又吸入一丝寒气。
　　终于，数学、物理考完了，几乎每个学生的表情都很严峻。甭问了，一定是题目太难了！但下午英语考试结束，就是“几家欢乐几家愁”了，有两位安徽考生显出兴高采烈的神情，但儿子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，说题目太难了，许多单词都不认识。也难怪，英语本是儿子的弱项，在本校也很少考到125分以上。
　　南开自主招生考试成绩是由笔试和面试分数的加权平均而生成的，许多考生笔试不理想，翌日的面试就更加重要了。依据规则，面试是五人一组，必须等到所有考生面试结束，考场才开闸放人。那一上午寒冷中的等待，滋味可真不好受！面试考什么？孩子会紧张吗？主考官有几个？这些都是家长们关心的问题，但这些信息都无法获知。尽管南开的老师劝走了一部分考生家长，但仍有不少家长坚守阵地。
　　一直到11时，我才等到了儿子。“考场很暖和，考试很轻松，老师很热情，题目很简单”，儿子的话像一缕温暖的春风，令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。
　　一个月之后，南开大学自主招生发榜了，儿子虽然名落孙山，却找到了自己的不足和努力的方向——对英语更加重视，对数学难题也投入了更多精力。在四个月后的高考中，儿子的英语没有拖总分的后腿，而数学却考了142分的高分，顺利考入了厦门大学。